……
战马在嘶鸣，战鼓在擂响。
英勇无畏的战士啊，
你的佩剑为谁而拔，
你的弓弦为何而响？
……
——不可考的民谣·片段
夜幕再临。
“『饿了……妈，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吃的到晚餐啊？』”四弟趴在一棵枯树干上大声抱怨着。
“『诶，别急嘛。花了一下午才抓到的兔子，当然要好好烹制一番啊。』”母亲一边给短耳兔脱毛一边安慰四弟。我，二妹剖出内脏放在一边，准备好一会单独料理，三妹则去收集附近矮树上比我脑袋还大的树叶，顺便抽一些叶子纤维出来。
“『这些树叶一会有妙用哦~』”
母亲神秘的说。
处理完毕，母亲在森林中清理出一片空地，升起了一团篝火。炽红的，暖洋洋的火焰顷刻间驱散了内心的诸般恐惧。
搭好烤架，一家人围坐在火边，望着在火焰上翻滚灼烤着的兔子，联想到不久入口的滋滋冒油的烤兔肉，内心不由得高兴了起来。
“『啊……今天还真是一波三折啊。』”我望着一旁活蹦乱跳的三妹和永远安分不下来的四弟，感慨万分，“『刚才还喊肚子饿，这会肉快好了连管都不管，小伙子还真是精力旺盛……不过三妹恢复的这么快实在令人惊喜啊。哎，老二，我昏过去之后发生了些什么，你都给我说说呗。』”
“『可以。』”老二点了点头，“『说起来也挺幸运的，你在灵力冲击中受到的伤几乎致命，不一会就昏过去了。我和老四合力把你扛到躺着的三妹身边，妈妈借助忆灵石施放了群体回复类的术法，受伤稍轻的我和老四一会就恢复好了，三妹不久也爬了起来，只有你又生生睡了半个钟头，不过能恢复过来也是奇迹……』老二“啧啧”之声不绝于耳。
“『啊……好了好了，我明白了。我们来聊点别的好不好？比如，四弟摔下山的事？』”我只觉得周围的空气瞬间凉了许多，连忙打断了二妹的发言。但心里依然思忖着刚刚二妹说过的话。
“致命伤……？”
“『啊，四弟……』”
“『真香~』”未等二妹说话，母亲便取下了烤架上的兔肉，放在了早已准备好的大叶子上，“『小朋友们，开饭啦！』”
“『开饭了？哦——！』”我和二妹毫不犹豫地扑向了面前的美食。
“『诶？！你们等等啊！』”反应过来的三妹和四弟欢呼着向烤肉冲了过来，一家人就此开始大快朵颐。
“『哎，你们慢点啊，烤肉还剩很多呢！谁都有份！』”母亲不得不维持起了秩序。
……
没多久，烤好的肉就被我们消灭了一大半。
“剩下了啊……倒不是说肉怎么的，实在是吃不下了。”我心里想着。
“嗝~”
一个悠长的饱嗝之后，我仰躺在地上，不住地咂着嘴，回味着方才的美味。
“『大姐，注意形象！』”三妹皱着眉头望着我。
“『啊……抱歉抱歉，我下次会注意的。』”我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，但因为吃的太饱，怎么也爬不起来，只能胡乱挥舞着爪子，期望翻过身来。
“『哪里有注意啊，大姐！你的样子很粗俗哎！』”四弟乜斜着眼睛，半是奚落半是嫌弃地撇着嘴说。
“『四弟你的嘴怎么这么毒啊！』”二妹在一旁打抱不平。
“『好了好了，这点小事无伤大雅的。大家都吃饱了吧？说起来，你们和当初比起来也都长大了不少，今天又刚好全家出来狩猎，有些规矩，正好和你们说清楚。』”
“『妈妈又开始唠叨了。哎，每次都这样。』”四弟贴着二妹的耳朵悄悄抱怨着。我只装作耳聋。
“『咳咳。』”母亲清了清嗓子，沉声说道，“『每一个物种，都有它自己的领地，譬如人类的各类聚落，精灵族的风羽山，或者恶魔族的幽谷。兽族也有其领地，总面积与人族各聚落不相上下，但被各种族所分割。比如这片森林的大半部分，就是狼族，熊族和我们狐族的共有领地。所以今天抓兔子才毫无阻碍。但要注意，兽族之间领地界限严明，一旦误入他族领地，轻则驱逐，重则挑起战争。所以，千万不能乱跑到别人家去，记住了吗？』”
我们小辈四人皆噤声，点头如捣蒜。
“『咦？今天出什么事了，怎么没唠叨？』”四弟小声说道。
“『闭嘴吧，你。』”
“『好了，就讲这么多。快睡吧，明天还要拜访一个老朋友呢。』”妈妈欣慰地望着我们，操控灵力，用纤维把之前准备好的另一批叶子缝成了五个睡袋。
“『试试？』”
我摸了摸叶面，出乎意料的一点也不扎手。我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。
“『哇！好软，而且很舒服，比睡在地上强太多了。好棒！』”
母亲看着我裹着睡袋滚来滚去的样子，捂起嘴“哧哧”笑了起来，“『这种树叫波鲁西卡，人们管它叫绒叶树，树叶柔韧性，舒适性，耐用性都极好，常用来做各种衣服，它的汁液还是天然的防腐剂，驱虫剂和清凉油，长成后木材坚韧挺直，可以做大梁，真是浑身是宝。不过，它只产自这片森林，所以受到了人类的大肆砍伐，已经所剩无几了。』”
弟妹几个听到我和母亲的对话，也忍不住钻了进去。
“『喔——大姐总算说了一回实话啊。』”四弟惊讶地喊了起来。
“『说什么呢？』”
“『你们两个吵死了。好了，快睡觉吧。』”二妹把头塞进睡袋里，闷闷的说。
“『那……我要和大姐睡！』”三妹嚷了起来。
“『随你便，只要安静些就行。』”
“『成！』”她于是兴冲冲地滚到了我身边。
“『你们还真是一点都不安分。好了，赶快睡觉吧，我去把剩下的肉收拾起来。』”母亲皱起眉头，故作嗔怪道。
“『是——』”回答时，我们四个罕见的整齐。
母亲于是没有再管我们，径直去收拾刚才的烤肉了。
“哎，”三妹悄悄靠过来说，“今天还真是有惊无险啊。怎样，相信我说的话了吗？”
我点了点头。
（“还不都赖你？”）
“今天能活下来，实在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。不过这只是第一道鬼门关，难的还在后面呢。”三妹眉头紧锁，一脸忧愁。
“蛤？怎么？”
“今天只是灵力测试，明天还要再回洞里一趟，学习控灵。那才是真正的考验……一定要小心！”
“啊……”我只觉汗毛倒竖，又和她靠得近了些，“到底怎么回事？给我讲讲呗？”
“不好讲……毕竟，我每次观察时状况都不太一样，而且有结界挡着，看不太清楚。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，那就是这一步的伤亡率奇高，可以说十进只有三四出。所以在里面，最好谨慎一点。记住！”
“我知道了……”
“『你们两个小家伙，不睡觉聊什么呢？』”抬头一看，母亲已然返回。
“『啊，不，没什么。』”
“『好吧，你们不说，我也没必要问了。那么，晚安咯～』”
“『妈妈晚安！』”
篝火依旧熊熊燃烧，我们逐渐进入了梦乡。
明月下，只有夜枭在鸣叫着，
“呜——呜——”
……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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